之羊。
这说的正是种将军一辈子都不愿意回顾的往事。因为这件事只要重提,便会时时刻刻动摇种师道对大宋的效忠之心。
那是在宋徽宗在位时期发生的事情。
宣和四年四月,在金人的再三坚持下,方腊起义被剿灭,迫于海上之盟大宋多次违约,而金人已经越发强大。
于是宋徽宗不得不发动了对辽的攻势,命童贯出兵北伐辽国。
童贯统军北上至雄州,惘顾军事将领的意见,分派军队行动。
久经沙场的大将种师道对草率用兵提出异议,童贯不予理睬。
因为童贯的刚愎自用,宋人配合不力。
终于,招降辽残余势力的幻想破灭,在辽军的追击下,种师道领军败退。
而这次所谓的北伐的失败,完全是童贯无能指挥的结果,所谓“先是,既以招抚为名,贯下令中军不许妄杀人,及虏骑犯我师,皆不敢施放矢石,听其杀戮。故诸将亦愤然”。
但童贯为了逃避追究,“于是贯以契丹尚盛未可图,奏劾种师道”,种师道被迫致仕。
种师道部下康随跋种师道责官谢表指出:“此役,初不与谋,中则强委任之,又兵之节制皆不得专,考其行事,罪有所归矣。”
而无辜的将领种师道成为此役失败的替罪羊。
作为一名老将,这是种师道一生最大的屈辱。
不是因为他的原因而导致的失败,却被强行安插罪名,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但是,种师道咽下去了,显然不是为了宋徽宗。
帐中一时间安静极了,种师道两鬓发白,现在的他没有平日里的沉雄气度,像是一头手上的狮子,安静的躲在角落里舔伤口。
“康王殿下年少,说话不知轻重,我在这里代殿下向种将军谢罪了。”
李纲忽的作揖。
种师道倍感意外,“行营使什么时候与康王有了交情?”
李纲看了看左右,种师道会意便驱退左右。
“老将军,我李纲一向倾慕佩服老将军,也知道老将军平日里都受了多少辛酸和委屈,只是不知道老将军都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保护维护大宋。一日为宋将,一生为宋战。”
“可是如今,你我已经在军中滞留了快要一天一夜了。”
种师道看着李纲,李纲这话里话外都不对劲。
“我马上就要回汴梁。官家已经回奏章给我,说要等我回去之后再行计议。”
李纲听了,自然笑了,“种将军相信追击之事,官家一定会答应?”
种师道自然心里没底,但是他也怕被官家猜忌。
李纲又问,“回到宫中,然后就此交出兵权,眼睁睁看着金人一路南下烧杀抢掠,最后再掳走半个汴梁城的金银财宝,随后扬长而去。到最后只为落得个能苟且偷生的结果。”
种师道闻言,自然动怒,“一派胡言,我种师道出自将门世家,一心为宋,我种师道一生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为了大宋辛劳一生,两个儿子也已经为了大宋先我而去。你竟然说我想要苟且偷生。”
“既然不肯苟且偷生,何不另择明主,收复太原,赶走金人。”
种师道听了,脸色一白,猛地握住自己腰间配剑,早上的事情,他自然没有忘。要不然他早回汴梁城去了,之所以没回去,还不是因为今天早上康王说了那些话。
字字诛心。
“你是说康王?”种师道将剑身提起,扬眉厉色。
“他来营中,就为了一件事,反击金人。而反观太上皇和官家,他们并未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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