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绾坐在石桌前,打眼瞧着她:“姑娘哪儿来?”
婢女瞧着还很生嫩,闻言乖巧道:“回姑娘,奴婢在路边卖身葬父,主子恰巧路过瞧见了,便将奴婢买下了。”
“可有被逼接客?”
婢女慌忙道:“回姑娘,不曾,主子规矩严苛,奴婢只是洒扫婢女,是以不曾被占过半点便宜。”
姜绾绾点点头,示意她退下。
这两日气温骤降,风里已隐约带了些许冬日的凛冽。
姜绾绾没有去碰那茶,她站在栏杆前,眯眸瞧着清晨中日渐繁华的街道,心中空的像是要将所有的风都卷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双腿都站的有些麻木了,她才轻声道:“那花魁在何处?我去瞧瞧吧。”
庞客归正把玩着灰兔子的一双耳朵,闻言,挑眉瞧了她一眼:“你确定?”
她没说话,只转身便往楼下走去。
三楼长廊最深处,隐约传来中年男人恐惧的抽泣声,伴着瓷器乒乒哐哐的碰撞声。
脚下不知怎的就忽然顿了一顿。
很细微,细微到几乎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或许,是心中隐约已经有了思想准备。
皇宫那一夜的风云之变,三杯空了的毒酒。
原以为一切已经在那时候结束了。
应该在那时候结束的。
庞客归开门的方式简单粗暴,一脚就上去了。
虚掩着的门经不住他这一脚,哐当——一声巨响骤然分开,撞在墙壁上又是两声惊天巨响。
屋内跪伏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像是受到极大惊吓的动物一般猛地跳了起来。
手中瓷白的药瓶也落了地,咕噜噜滚落出些许白色粉末。
他这一跳不要紧,因右脚未着地,身子突然失去重心,忽然就趔趄着摔了下去。
但其实摔不摔这一跤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要认不出来。
商平一张苍老憨厚的脸浮肿的厉害,泛着病态的青色,眼角、嘴角都是淤青,便是站起来右腿也呈现一种诡异的姿势,像是已经断了。
像惊弓之鸟一般,整个人抖如筛糠,惊恐欲绝的看着他们。
他浑浊的眼睛红的惊人,像是泣过血泪,像是再哭一会儿,眼珠都要哭出来。
屋内光线昏暗,红帐拂动,千娇万贵,万般宠爱于一身长大的姑娘,曾权倾一时,位及后位的女子,如今却被抽走了魂魄一般,趴在床榻之上,乌黑的长发凌乱散落,娇嫩的肌肤遍布青紫,几乎寻不出半点雪白的痕迹。
庞客归在旁边轻飘飘的低哼了声:“名不虚传啊,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都舍得给弄个半死,不过这最可悲的想来就是你这亲生的爹爹为了能活下去,只能日夜守在一旁瞧着他这宝贝闺女是怎么受人糟践的,因为商仙儿不能死,商仙儿死了,他就要被活剐了。”
商平结疤的嘴唇剧烈的颤抖着,几乎是于绝望的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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